城门两开,金色的阳光照了进来,李奥瑞克朝着大门走去,只见夕阳镶在城门中,火烧云在天边蔓延。他迎着太阳走出城门,只见城外已经是人间炼狱。
巨人在城外的平原上追逐着精灵,那些怪物最矮的也有五米,他们穿着厚重的甲胄,任何箭矢、刀剑还有钝器都无法伤到他们,精灵人均游弓箭手,他们边跑边射击,可是箭矢打在巨人的盔甲只能打出一道白印,就算是刺进去了,也不足以伤到巨人的身体。
而巨人们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精灵士兵,这些巨人拿着原木大棒,或者是极宽的钉耙,在巨人身高的加持下这些重型武器变得十分恐怖,耙子每次扫过地面,都会像是联合收割机将一大片泥土掀起来,任何人若是碰到了一点,就会被卷进泥土压成肉饼,或者被掀翻到天上。一些蛮兵们跟在巨人身后,抽空上去补刀,屠戮那些受伤的或者是挂单的精灵士兵;还有一些蛮兵在城门的缺口处和高原人其他的军团交战,也有到处逃窜的,或者是原地待命的,场面十分混乱。
李奥瑞克还看到了精灵女王的身影,她的本体骑着一匹银色鬃毛的独角兽,穿梭在巨人之间,在战场上游走。她挥舞着法杖来释放金色粉尘来干扰巨人的视觉,同时又用法杖上的刺刀和敌人骑兵交战,女王罗米兰外表虽是个娇弱女子,但骑马打仗的本领却比男人还出色。
他还看到了一个穿着全封闭铠甲的强壮武士,那人大概是塞拉维,这个傀儡师操控着自己的铁甲在和兽人们进行肉搏。她武器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,那巨大的拳头上沾满了血,盔甲上满是划痕和凹陷。
还有一只体型堪比亚洲象的巨龟,这巨龟缩成龟壳,两个巨人对它又打又踩,可它纹丝不动。
此时头顶穿来了乌鸦王的骂声,李奥瑞克抬起头,看到乌鸦王被一根绳子吊在城门上面,捆得像是个蚕蛹。乌鸦王此时瞪着李奥瑞克,大声喊道:“李奥瑞克,图卡鲁部队的勇士会为我报仇的!到时候他们也会把你挂在城墙上,然后挂上七天七夜,让你风干成一块腊肉!”
李奥瑞克面无表情看着他,然后移开了视线。
“全军,原地待命!”他大声说道。
原地待命?
后面的士兵们都看不懂李奥瑞克这条命令了——让我们原地待命?难道您自己冲上去送吗?大家面面相觑,交头接耳,怀疑自己的耳朵。
血矛团的克洛泽本来也是怀疑的,但经过这么多次战斗之后,他已经对李奥瑞克的能力心悦诚服。他喊道:“血矛团,原地待命!”团长发话了,众士兵立刻安静下来。
在下达了这样一条奇怪的指令之后,李奥瑞克独自朝着巨人走去。
插在地上的箭矢犹如一片带羽毛的灌木丛,平原之上铺满了尸体,还有许多半死不活的伤兵在哀嚎。在这个年代,有时候受伤还不如死了好,因为医疗水平太差了,战场受伤约等于死亡。那些士兵们往往会在破伤风的折磨下慢慢死去,还不如直接死了来的痛快。
李奥瑞克来到了这片尸体中间,此时城墙上的乌鸦王大声喊道:“杀了他,杀了他!巨人长兄阿比巴莫!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?杀了他,杀了李奥瑞克!咳,咳咳咳咳……”乌鸦王的嘶吼声和咳嗽声都被喊杀声淹没了。
此时,远方的罗米拉看到了李奥瑞克的身影,她看到李奥瑞克独自走出城来,不禁惊恐的瞪大眼睛。李奥瑞克大人,他要干什么?他的士兵呢?
夕阳西下,暮光逐渐消失,夜色取而代之。冰凉的晚风卷着血腥味在战场上肆虐,仿佛死去的怨魂和牺牲的英灵还在无休止的战斗。野狼城从来都不是和平的地方,李奥瑞克所站的地方是战场,亦是古战场,他靴子地下的泥土掩埋了一波又一波的牺牲者。这片大地就如同吃人的野兽一般,吞噬着弱者、愚者和败者。
他知道,当他亮出巨人屠夫的那一刻,这片土地又将吞噬无数的灵魂。
他举起剑来。
“巨人屠夫”在夜色下闪烁着寒光,就像是高原冰宫上万年不化的坚冰。传说这把武器是用深埋在冻土中的冰龙牙齿铸成,也不知是真是假。但是,此时的巨人屠夫确实冰寒刺骨,李奥瑞克隔着手套,都能感觉到它的冰冷,那感觉就仿佛是手里握着一把冰锥似得。
巨人屠夫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过如此寒冷,剑柄反而是有些温热的。但这次不一样,寒冷的气流在李奥瑞克身边扩散,他脚下的鲜血结了美丽的冰花,四周的野草挂了霜,后面的士兵们不禁抱住了自己的身体,每次呼吸都会口吐白烟。
几位军团长来到城门口,也冻得瑟瑟发抖,他们的眉毛上挂了霜,脸颊也变得通红。菲利普裹紧了衣服,说:“现在不是春天么?这怎么回事啊。”
米兰爵士问道:“也许因为这里是北方?”
菲利普说:“野狼城都不下雪的,也算北方吗?”
米兰爵士转头问道:“雪?你见过雪吗?”
菲利普摇头说道:“没见过。”
米兰爵士道:“那你提雪做什么?”
菲利普皱起眉头,说道:“你这家伙讲话就没逻辑!我是说以下雪为分界线,可以判断这个地方算不算北方,重点不是雪,是下不下雪,如果这个地方下雪,那这里就算是北,如果这里不下雪呢,应该就算是南……”
米兰爵士说:“可是你没见过雪,怎么知道它下不下呢?”
菲利普气得骂道:“他妈的,你这个蠢驴,我就算没见过雪,难道还判断不出来是否下雪?如果天上飘下来冰凉凉的小白花,那就是下雪了,你懂吗?”
“多大的白花啊?”米兰爵士比划了一个桃子那么大的圆,“这么大的花吗?”
菲利普沉吟少许,说:“呃……也许还要小点。”
“要多小啊?”
“呃,至少也有芒果那么大吧?”
“是圆的?”
“好像是六边形的。”
米兰爵士笑道:“六边形?瞎扯!怎么会有六边形的呢!又不是雕花。”
“反正是书上写的。”菲利普耸肩,不置可否。
就在这时候,一片冰凉的东西落在了米兰爵士鼻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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