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里的青春有点儿白
徐梦媛
我一直喜欢白衬衫,干净,剔透,像是对青春的某种隐喻,却又让人舍不得穿。
在高一那年,我路过一家专卖店,一眼就看中挂在高处的白衬衫,只是价格有点儿贵,但心里着实喜欢,便一咬牙买了下来。
这件衣服,我只是在春夏时节穿。时间一长,污渍便印在上面,不是那么好洗。每每穿过,妈妈都会用肥皂一遍遍地洗,然后晾在阳光底下。待到傍晚将衣服拿下来时,我会贪婪地嗅着上面阳光的味道。
我一直都是步行回家。那年盛夏,看到一个男生穿着和我同一款的白衬衫。V字领,里面有浅灰的印痕。当他骑着单车路过时,背后便鼓起好大一块,像是鸽子,扑腾扑腾地拍着翅膀。
自那以后,我们几乎都能遇见。我们也似乎是在同一所学校,同一个年级,甚至连家都距离不远。
我们从没有说过一句话,只是简单地点头,微笑,然后离开,谁也没有刻意地打破这一现状。这样的日子持续有多长的时间,我自己也没数过。直到快要过冬,白衬衫不适合再穿。渐渐地,我也就再没看到那个穿着白衬衫骑着单车的人。
如果说心里不惆怅,那是假的。我甚至还期盼着再看一遍白衬衫在太阳光下飞舞的场景。
然而,在接下来的夏天,我再没见过他了。
我想他应该是搬去了其他地方。可是在此之前,我也会留意有没有人搬家,可惜,并没有。于是,就像是一个梦,盛夏的阳光里有个穿着同样白衬衫的人来问候你,后来就消失了。
我将白衬衫洗净晒干之后塞在了衣柜的最里端,不再去穿,只是闲来无事会拿出来看看。
再后来,当我再次路过那个地方,看见一大帮孩子穿着白衬衫,骑着单车在风中追逐,就像是一大群鸽子划过天空。
阳光从斑驳的树隙中穿过,晒在他们的白衬衫上,照在林荫道上,亮亮的,很好看。
仿佛我的青春洒了一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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