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西王妃红肿着眼睛摇头,“我——没事。”
在嬷嬷的搀扶下,平西王妃站起来,她看着顾渊声,“阿贤的儿子这么优秀,真好。”
阿贤……
是端贵妃的闺名。
顾渊声不知道该说什么,平西王妃看着棺椁的方向,“我想送阿贤最后一程,让我跟她说会儿话,可以吗?”
怕顾渊声不答应,平西王妃又保证道:“不会太久的。”
“好。”
得了允许,平西王妃在嬷嬷的搀扶下,走向端皇贵妃的棺椁,她围着棺椁走了一圈,“这棺材看起来挺好的,金丝楠木,不容易腐败,你那时候最爱美了,柔柔弱弱的,你最怕虫子,这个棺木虫子应该钻不进去。”
“我今天第一次看到你的儿子,他好优秀。”
平西王妃一边碎碎念,一边靠在棺椁上,眼泪不要钱一样滚落,“你说我们能决定什么呢?”
“我们什么都决定不了,要嫁给谁做妻,要给谁当母亲,我们都决定不了。”
说话间,她拿了一把剪刀出来,嬷嬷见状吓得一跳,“王妃……”
同样,顾渊声和沈沅也吓了一跳,她不会要捣乱吧?
她前边说的话,沈沅都难受得哭了,应该不至于吧。
所有人都来不及阻止,平西王妃已经剪断了自己的一缕青丝,随后拿出一个绿色的香囊袋,将青丝放在了里面。
顾渊声松了一口气,还以为平西王妃要突然发难,对母妃的棺椁不敬。
此时,平西王妃已经走到了顾渊声的跟前,“不知你母妃是否提及过,幼时我们乃是闺中好友。”
顾渊声点了头,母妃告诉沅儿,沅儿告诉了他,他也是知道的。
平西王妃泪眼朦胧的,对顾渊声道:“以前我们曾说过,即便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,那么我们的友谊亦是长存的,”哽咽了下,平西王妃继续道:“我的青丝,陪她下葬,也算是我们的友谊长存,可以吗?”
她满眼的期盼。
顾渊声有几分诧异,到底是怎样的友谊,她竟然让自己的青丝陪母妃下葬?
这不是证明她从未恨过母妃,满街的百姓都看见了,一传十十传百,父皇一定会知道。
她是要告诉父皇,他一直都错怪了母妃吗?
可是,她为什么不早一点站出来让父皇知道这些,还是说她说过了,可是父皇不信?
之前顾渊声对平西王妃有几分偏见,而现在,他却有几分改观了。
沈沅想起母妃曾给她的香囊,里面柔柔软软的,她从未打开看过,现在听见平西王妃说的话,更是深信里边是母妃的青丝。
“夫君,母妃是愿意的,她肯定愿意的。”沈沅在一旁提醒。
顾渊声微微皱眉,青丝陪葬,向来是鹣鲽情深的夫妇……
看着沅儿,再看看平西王妃期盼的眼神,顾渊声点了头,反正父皇不喜欢母妃,将来,父皇也不愿同母妃合葬,那么母妃有幼时的好闺蜜青丝相伴,或许能有几分慰藉。
“好。”顾渊声收下了香囊。
送葬队伍要继续前行,沈沅在离开之前,同平西王妃道:“皇婶,母妃有一件信物要交给你,可惜今日我没有带在身上,不知何时方便登门拜访?”
“她,阿贤有东西给我?”平西王妃声音都发颤,甚至有些不敢相信。
她一双眼饱含泪水和委屈,重重的点头,“你有空了请上门来,我会让王爷同意你与我见一面的。”
会让王爷同意?
沈沅有几分不解,难道平西王王妃在府中并不是绝对的自由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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