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日很漫长。
萧越和谢玉浑身浴血,带着我杀出重围,直奔皇宫。
一场惊心动魄的夺位混战,持续到天亮才收了尾,先帝病故,登基的是萧越。
「子衿,你帮了我,说明你原谅我了,对不对?」萧越一脸倦色地靠在椅背上,目光炯炯地看着我。
我昨日跟谢玉说的是,「帮他。」
平心而论,萧越会是一个优秀的帝王。
我摇了摇头,「因为你是谢太傅的学生。」
谢太傅教导萧越多年,早已被各位皇子划到他的阵营。
以其他皇子胡作非为的做派,一旦事成,率先被清算的一定是谢家。
萧越眼里暗了暗,「子衿,我立你为皇后,咱们重新开始,好不好?」
「不好,」我答得干脆。
「那个孩子…子衿,我当时没有选择,」萧越握住我的手,嗓音晦涩,「母后以死相逼,是我对不起你。」
我收回视线,喉咙阵阵发紧,甩开他的手,哽了声,「萧越,你是真的没有选择吗?」
「你不过是认为伤害我,代价最小罢了!」
「我知道错了,」萧越眼里有泪光划过,声音低了下来,「子衿,我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你。」
我扯了个笑容,「是吗?我没看出来。」
「子衿,你信我,」萧越执着地来拉我的手,与我十指相扣,声音又低又轻,「我以为是你不离开我,其实,是我离不开你。」
我垂眸看着他的手,在发颤。
闭了闭眼,一行泪滑下,「回不去了,你放手吧。」
「子衿!」萧越将我拉到怀中,脑袋放到我肩头上,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,「别不要我。」
我推开他的脑袋,站直了身,退了两步远,声音平静,「你娶沈静姝的时候,就该想到是这个结果。」
「子衿,」萧越抬脚向我靠近,脸色难看至极。
我扭头,抽出架子上的长剑,剑尖抵在萧越的胸膛,大喊,「别过来!」
「你要杀我?」萧越眼里黯淡无光,泼墨般的发丝一点点变白,嗓音很轻,轻得像能被风吹散。
此时,萧越体力耗尽,我杀他,并不是难事。
「曾经想过,」我坦白道,顿了顿,「但我现在想通了,你还是活着,守着你的江山,造福百姓,为那个孩子赎罪吧!」
说罢,我把剑往地上一扔。
转身,喊了一句,「谢玉!」
不远处迎风而立的谢玉,闻声掠到我身前,柔声问道,「说完了?」
我嗯了一声,「咱们走!」
「子衿!」
是萧越惊惶的声音。
我没有转身。
谢玉亦没停下脚步,朝后挥了挥手,「陛下留步,强扭的瓜不甜,不如想想怎么收拾眼前的烂摊子,我会照顾好子衿!」
萧越又说了什么,风声有些大,我听不清,也不想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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