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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三章 姜一枫掷剑救人 赵圆月奏琴明心(第2页)

两人一起转头,姜一枫笑道:“你醒了就好,这一趟我与无咎兄一同前去,你在岸边休息。”

“方才是我鲁莽了。”子雅如珠看着姜一枫,脸上升起一丝嫣红,道,“那八爪鱼怪触手速度飞快,被我砍中又立即愈合,因此着了它的道。这次我小心一些。”

她看向姜一枫手中繁星剑,问道:“你的龙吟呢?”

姜一枫失了龙吟剑心中也颇为难受,他不愿让子雅如珠知道是为救她而失,只说方才与八爪鱼怪在水下缠斗之时不小心失了。

子雅如珠想一想,点点头,便不再问,笑道:“我不管。这一趟我也要下去。你和无咎哥哥在前面,我在后面;万一有危险我赶紧逃开便是。”

姜一枫知她性子执拗,劝也无用,只得苦笑一下,道:“好吧,我们多休息一会,吃点东西再下去。”

汤谷另一侧岸边,谢大牛闲极无聊,便对邹治道:“我这辈子行走海上还不曾见过如此巨大的八爪鱼,你且在岸边等候,我下去远远看一看便回。”

邹治点点头,谢大牛便跃入汤谷之中,良久方才钻出水面,回到岸上,对邹治道:“下面太深,找了半天,啥也没看到。”

姜一枫等众人休息停当,重又跃入汤谷之中。这一次姜一枫在前、轩辕无咎居中、子雅如珠在后。三人小心翼翼靠近八爪鱼怪的洞穴,却见洞口附近已被蓝色血液染透,三人不敢大意,缓缓靠近,就见那八爪鱼怪的八条触手犹自挥舞,只是动作略显缓慢,触手上多处伤口犹自不断冒出蓝色血液。

汤谷边上,赵圆月与公输雨未无法下水,虽然担心,却也没别的办法。公输雨未不停走过来走过去,一会去那汤谷边上向水下探视,似乎想看清水下一切;再过一会,又叹口气,继续走来走去。

赵圆月笑道:“妹妹不须太过焦虑,他三人一起,若遇危险时互相也有个照应。”话虽如此,她自己心下也不宁静。于是解下背后瑶琴,轻调数声,开始弹奏。琴声中隐隐透出杀伐之音。

公输雨未对琴曲略知道一些,疑惑问道:“姐姐所奏何曲?怎地我以前从未听过?”

赵圆月一边弹一边笑道:“此曲名叫《广陵散》,讲的乃是聂政刺韩傀一事。”

公输雨未道:“哦?是个故事?姐姐可否讲与我听一听?”

赵圆月微笑道:“自然可以。书中有载:昔战国时,聂政之父为韩王铸剑,因误期被杀。聂政成年,誓报父仇,故入宫行刺,未遂而出逃。后于山中遇仙人授予琴艺。政不欲连累家人,漆面而变其形,吞炭而变其声,学习七年,欲往行刺。然路遇其妻,识得其齿。故政以石击碎牙齿,复学三年,而琴艺精绝。而后鼓琴于阙下,路人皆惊其艺。韩王闻之,招其入宫鼓琴。政藏剑于琴内,入于宫中,于鼓琴时刺死韩王,而欲不露身份,遂自剥面皮而自尽。宫廷欲知其身份,故曝尸于市,悬赏识者。政姊闻之,念政为父报仇,已舍其身,自复何惜己之性命,使弟之名埋没,遂往相认,述政为父报仇之事,扬聂政之名,而后自尽。《广陵散》曲,即述此聂政刺韩王之事也。”

赵圆月一面讲,一面弹奏,从开指、小序、大序一直弹到正声、乱声、后序。琴声初时低回婉转、倍感压抑;到正声之后,慷慨激昂、杀气纵横;最后琴音归于平静,一如天边明月。

再说水下。姜一枫看向那八爪鱼怪触手中间,那地方径约六尺、形如菊花,中间布满鸟喙般的利齿,正是这八爪鱼怪之口器;口器后面便是八爪鱼怪的脑袋。姜一枫暗思,要彻底杀死八爪鱼怪必须毁其脑袋;眼见此时八爪鱼怪受伤颇重、行动缓慢,正是良机,倘若待它恢复过来,那时节便没了机会。姜一枫想到此处,将心一横,手持繁星加速冲向八爪鱼怪的口器。八爪鱼怪连连挥动触手阻拦,在水中犹如巨龙翻滚,姜一枫一一挥剑砍去,前冲之势丝毫不停。

转眼便到八爪鱼怪的口器边上,姜一枫望了望黑洞洞的口器,那里面利齿旋动,似要咬碎一切。姜一枫仗着罡气护身,一咬牙,持剑冲入口中,往口器深处刺去。他知道,那后面便是八爪鱼怪的脑袋。

八爪鱼怪似也知道性命攸关,全力咬合利齿,将姜一枫护体罡气压到紧贴身体,随时便要破裂。姜一枫将心一横,挥剑狠刺,将口器深处刺出一洞,蓝色血液飞溅而出。姜一枫挥剑再刺,连续几剑,终于刺穿八爪鱼怪口器,突入八爪鱼怪脑袋。八爪鱼怪狂怒之下,死命一咬,就听“啵”的一声轻响,姜一枫护体罡气毕竟修炼未久,被八爪鱼怪利齿咬破。姜一枫只觉眼前一黑,心里苦笑一声,想不到竟命丧此处,便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
“枫儿,醒来。枫儿,醒来。”恍惚之中,姜一枫脑海中又浮现出一张端庄秀丽的脸庞。只见她头戴银冠,一脸焦急,正不断轻声呼唤自己。

轩辕无咎与子雅如珠跟在姜一枫身后,眼见姜一枫直往八爪鱼怪口中冲去,大惊,加快速度从后赶去。轩辕无咎水中尚不娴熟,速度较慢;子雅如珠从后赶上,正要冲入八爪鱼怪口中,突然自它口中喷出一股又浓又稠的墨汁,水中瞬间漆黑一片。子雅如珠摸黑向前,发觉八爪鱼怪口器闭合;挥圆月弯刀砍时,叮然作响。轩辕无咎从后闻声赶到,连忙将子雅如珠推到一边,手持虎头斩魔枪尽全力一刺,刺破了八爪鱼怪口器。他急冲进去四处摸时,摸到姜一枫身体,绵软不动。轩辕无咎赶紧将姜一枫横抱出来,向水面浮去。子雅如珠随后跟上。

待得冲出墨汁,尚未浮出水面,姜一枫已然悠悠醒转。原来那八爪鱼怪临死之际喷出大量墨汁,姜一枫猝不及防,被墨汁冲入口鼻,一时呛晕,片刻便回过神来。姜一枫挣扎起来,三人一起回看那八爪鱼怪,八条触手齐齐低垂,一动不动,已是死了。姜一枫想起繁星剑方才遗落在八爪鱼怪口器之中,便向二人示意,转身去到八爪鱼怪口中摸索。好在繁星尚在,片刻之后姜一枫取得繁星,又反身回来。

子雅如珠看看姜一枫,冲他们摆摆手,示意他们先上去,自己转身向八爪鱼怪游去。姜一枫与轩辕无咎不知其故,好在八爪鱼怪已死,不再有危险,便一道先行上岸。

姜一枫两人上岸之际,赵圆月一曲《广陵散》恰好终了。赵圆月与公输雨未见他们上岸,这才放心;又听说子雅如珠尚在下面,不免又有些担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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